窗外的树同眼前的人

窗外的树同眼前的人

                      

    人的名,树的影。                          

                              ——题记

    一向喜欢眺望窗外,隔着玻璃就有冰凉的触感,似乎朦朦胧胧隔着一道障,有一种飘渺透过肉体凝望灵魂的感觉。小时候总是习惯性地被窗外的事物所吸引,如今也还时不时临窗远眺,思绪似飘了好远,而想到的事物又近在窗前。


    在老家住在水泥白墙红瓦的小院里,低头抬头间,一朝一夕都是岁月沉香,令人沉醉。


    曾经的院子里,从二楼向窗外看,有一棵不知名的树,四季都是绿色的,卵形的叶儿徜徉在远处的云海,粗壮的枝耷拉在红砖墙上,伫立在常年潮湿的润土中,像靠在墙边眺望远方的沉思者,由近到远散发出一种明亮而不刺眼的成熟光辉,它的叶儿,也是它的手掌,棒着飘渺、轻柔、深入人心的阳光,这是一种沉稳人群的象征;一种不再需要对别人察言观色的从容;一种终于停止向周围申诉的大气;一种能够看得很圆却又并不陡峭的高度。像他们,那时我静静地想,想他们给予我温暖的怀抱,想他们与我共同埋下树种子的厚茧,想他们厚重、坚实的臂膀。春末夏初,从它身边走过的每个美好悠然人影在它的生机旁似乎也显得黯然,它似亲人细声润雨的关爱,我们习惯了那眼前的葱葱郁郁却不知自己习惯于这油绿下的阴凉,而它在别人面前展示出了一种无形的迫力。我的灵魂和精神则脱去了院里的葱绿,飘飘荡荡地离它远去,好似晕厥了一般。


    一场秋,一场未知的险,云层汇集,时而舞袖,时而掩面,瞬间万变,风也吹大了。树叶开始挥舞,来来往往交错在视野里,婆娑着起舞。那树的树干却丝毫不动,它似乎感受着来自天地万物的浩然正气,俯瞰足下,当时的力量足以让那些躁热的心冷却下来,那时的它就像这时的我们,心灵纯净却孤挡一面,用那所谓的“正义”与“人情”用青春作为“利刃”,划开凌厉、令人寒畏的风,只留下满地的落叶和无法阻挡的寒冬。尽管知胜算无几,却敢于一试。


    若即若离,被云雾覆盖的视野里,那山坡上的树,向阳自然。风来时,它也只轻轻、羞涩的摇摆那小枝上的翠黄叶儿,那茶黄色的叶儿给我一种素淡人世世故的淡然。它们只是夹杂着悠悠扫过田园的秋风,轻轻簇拥着彼此,用叶尖划着秋风织的轻纱。长的是磨难,短的是人生,借我素淡的世故和明白的愚,借我最初与最后的不敢,借我温软的鲁莽和玩笑的庄严,那山坡上的树像固执的少年,不曾改变。


    思绪被即将暗下来的夜幕拉了回来,房间只剩下残余夕阳撒在地板上,回过神来的一瞬间看不到屋内的设施,只能仰头靠在椅背上慢慢回味,让沙沙作响摇摆的叶儿埋没屋内时钟令人心慌的“嗒嗒”声。窗外的黄昏还是那样的温柔、美丽和平静。照在那棵树上使其显得火热,似乎有着人一般的魅力。它在与层层叠叠的城市大厦下,有着一种能洗脱人心灵污秽的脱俗力量。它仿佛吸引着我与它一起沐浴着一日内最后一缕夕阳,我穿上鞋,来到它身边与它肩并肩。


    最后一缕夕阳,这时我与谁同欢?只与同天之下,同山之上,与此树、与家人、与好友相伴。


    夕阳已逝去,夜里能看到微光下隐隐约约树干粗糙多节,久历风霜,树枝肆意蔓生,但月光透过树缝漏下来,树叶随风摇摆,树影斑驳如微波荡漾。树枝交叠错落,宛如华盖,打开窗,刚下过雨屋下的路上铺着一层厚厚的落叶。空气闻起来有淡淡的潮气和大自然的味道,那树站在那儿,像怀着心事的路人,仰首静观月影相间,看凉月出没云底,星斗时隐时现。它的心底似乎和我们一样,敬畏着未来时光,回味着与你擦肩而过的陌生人的深情凝望。世界的角落都散落着与之相似的光芒,我们就像树,在静谧的夜空下悄悄地透露出对未来美好的期待与未来若即若离的惆怅。


    在老屋的墙上挂着一幅我曾反复画过的一幅画。深蓝色背景中央,有一片更深的蓝,曾经有人说那是深邃的眼眸,也有人说那是深海里的孤鲸,其实那只是窗外不远处的山坡上的树,它将永远悬挂在那忽隐即破的玻璃窗外。(K1806杨思珑 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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